来源:南方周末 作者: 台北地方法院

■编者按：台北地方法院9月11日对陈水扁案进行了一审判决，引起各方关注，特摘录判决书相关说理部分，供参考。

● 陈水扁：

    无期徒刑，并科罚金新台币贰亿元，褫夺公权终身。

    1.国务机要费机密费挪为私人支出，95年（指民国95年即公元2006年）7月1日刑法修正前；

    2.国务机要费机密费挪为私人支出，95年7月1日刑法修正后；

    3.以不实犒赏清册诈领国务机要费非机密费；

    4.以（他人消费之）私人发票诈领非机密费；

    5.龙潭购地案；

    6.陈敏熏交付贿赂案。

● 吴淑珍：

    无期徒刑，并科罚金新台币叁亿元，褫夺公权终身。

    1.国务机要费机密费挪为私人支出，95年7月1日刑法修正前；

    2.国务机要费机密费挪为私人支出，95年7月1日刑法修正后；

    3.以不实犒赏清册诈领国务机要费非机密费；

    4.以（他人消费之）私人发票诈领非机密费；

    5.龙潭购地案；

    6.陈敏熏行贿案；

    7.南港案。

【法院量刑审酌之理由】

    爰审酌被告陈水扁曾任律师、立法委员，受外界誉为正义象征，形象良好，有幸获取人民信赖，荣登“元首”之位，担任我“国”第10、11任“总统”，现仍享有卸任“总统”礼遇条例之各项尊崇，本应将“作之君、作之师”铭刻于心，秉持“总统”高度，为民表率，殚心竭虑，以福国淑世为己任，然而却为一己之私，纵容家人与身旁亲信，以权生钱，致未能秉持廉洁自守、忠诚“国家”之初衷，将“总统”有权动支，须用于“国家”政经建设访视、军事访视、犒赏及奖助、宾客接待与礼品致赠等之国务机要费，任意挪取、占用，甚至以不法方式诈领，致立意良善之国务机要费，至此竟沦为“总统”之家族零用金。又被告陈水扁身为“一国元首”，当知“一家仁，一国兴仁；一家让，一国兴让；一人贪戾，一国作乱”、“风行草偃，上行下效”不变之理，却公开高举改革大旗，私下行贪腐之实，滥用“总统”职权，上从假借“国家”经济科技发展政策，下至公股投资职位，均能以金钱交易牟利私囊；被告陈水扁此举，公私不分，知法犯法，不但有违法律人之良知，且已背弃人民之托付与期待，难为表率。

    亲信权贵有样学样，官箴日渐败坏，主管机关配合浪费公款仅为解决私人财务，财政部长必须戒慎恐惧安排私人职位，内政部长配合提供标案数据，可见一斑。嗣又知法犯法，以空前繁复手段将不法所得洗至国外。

    又被告吴淑珍身为被告陈水扁之妻，因意外受有身体上之残疾，固甚可悯，然其曾任立法委员，当知国家公帑分毫，均源自人民血汗，却于被告陈水扁获选担任“总统”后，以“总统”夫人之尊，非但不能力持清廉，反而每每藉权势地位，获取巨额私利，公款私用，又与民间企业主往来，失所分际，将被告陈水扁之“总统”职位限缩于财团豪阀之服务，身为台湾三大家之鹿港辜家，尚需以贿赂维系家业，其余企业更不必书，已然反背人民之殷殷期盼，且其二人于95年间国务机要费案爆发争议后，不知以民意为圭臬，反省自躬，反而穷尽“总统”之权力，以可操纵之“国家”行政及党政之力，大肆进行全面性之灭证、伪证、串供。

    被告陈水扁明知己咎，却以前朝不法在先，发动转型正义攻势，企图合理化自己恶行，藉以逃避司法之侦查及诉讼进行，即便卸任之后，仍以过往丰厚人脉及残存权力继续为之，从不间断，又被告陈水扁秉其权势，视社会基柱之法律为无物，再肆意冠以政治干预，不愿循正当诉讼程序，每每以政治干扰司法，不论法律、证据，不提自家异于正常收支之巨额资产，言却必称司法迫害云云，显然对犯罪明确已然自知，仅侥幸图政治势力介入解决而已，身为法律人，却视司法为玩物，甚属不该，其二人行止均对司法信誉破坏至深，及其二人之素行、生活状况、智识程度、犯罪不法所得之高令人咋舌、犯罪之手段及违法义务之程度，犯后态度等一切情况，量处如主文所示之刑，并谕知如易服劳役，以罚金总额与6个月之日数比例折算，并定其应执行之刑，另依贪污治罪条例第17条、修正前刑法第37条第1项规定，褫夺公权终身。

● 马永成：

    有期徒刑20年

    1.国务机要费机密费挪为私人支出，95年7月1日刑法修正前；

    2.以不实犒赏清册诈领国务机要费非机密费；

    3.以（他人消费之）私人发票诈领非机密费。

● 林德训：

    有期徒刑16年

    1.国务机要费机密费挪为私人支出，95年7月1日刑法修正前；

    2.国务机要费机密费挪为私人支出，95年7月1日刑法修正后；

    3.以（他人消费之）私人发票诈领非机密费；

    4.伪证。

【法院量刑审酌之理由】

    爰审酌被告马永成、林德训均为被告陈水扁之重要幕僚，长久跟随被告陈水扁竞选、担任公职，深获被告陈水扁之信任，其二人领用“国家”高薪俸禄，本应遵守法律、奉公守法，却基于私谊，惑于官位、权势，未有公务员忠国忠民之节操，甘沦为被告陈水扁、吴淑珍之家臣，仰仗被告陈水扁、吴淑珍之指示，任由被告陈水扁、吴淑珍及其二人之家人，将国务机要费挪为私用途，破坏国家体制，危害非轻，被告马永成为台湾大学政治系毕业，被告林德训亦有台湾大学政治研究所之高学历，不知贡献长才，反而以之为被告陈水扁、吴淑珍二人拒绝外部审计、司法侦查，以掩饰本案犯罪遭揭发，惟尚无证据亦由国务机要费中获取巨额不法利益，及其二人之素行、生活状况、智识程度、犯后不知悔悟等一切情况，量处如主文所示之刑，另依贪污治罪条例第17条、修正前刑法第37条第2项规定宣告褫夺公权，并定其应执行之刑。

● 陈致中：

    有期徒刑2年6月 洗钱案。

● 黄睿靓：

    有期徒刑1年8月，缓刑5年。 洗钱案。

【法院量刑审酌之理由】

    爰审酌被告陈致中、黄睿靓为被告陈水扁、吴淑珍之子、媳，其二人自毕业以来，迄案发时虽未曾有正式之固定工作，然以其二人之智识程度，焉有不知其等所获取之财富乃系被告陈水扁、吴淑珍凭借“总统”职位所获取之不法所得。而“知足常足，终生不辱，知止常止，终生不耻”，其二人前于叶盛茂案及本件后案侦查前之态度傲慢，颇自豪于权贵之姿，但于本院审理中，终能自白认错，犹时未晚，知耻近乎勇。然其犯罪所得高昂、且在账户中款项为我“国”国民年平均所得之2000倍之多、迄今亦未有缴还之意愿，纯属口惠实不至，念及其二人尚有幼女，尤需母爱关心，且其二人年纪尚轻，时至今日已开始放下身段、贡献才智以回馈社会、犯罪之手段及违法义务之程度，其二人之参与程度，以被告陈致中涉入较深且广，被告黄睿靓多为参与提供账户名义，涉入之程度相较为轻等一切情况，各量处如主文所示之刑。

    被告黄睿靓前均未曾受有期徒刑以上刑之宣告，有台湾高等法院被告前案纪录表附卷可稽，其惑于亲情权贵，致犯本罪，且犯后坦承犯行，深知悔悟，本院认其经此次科刑教训后，当益知警惕，且承诺愿为公益奉献，应无再犯之虞，因认其所受宣告之刑，以暂不执行为适当，爰分别依刑法第74条第1项第1款之规定，并予宣告缓刑5年，以励来兹，而启自新，并依该条第2项第4款之规定，审酌被告黄睿靓之共同犯罪所得，资力甚丰，命被告黄睿靓向公库支付新台币2亿元。